看见二人走过，她顺手就把手中写着字的纸折了起来，然后对着手机接着说了两句，就赶紧挂断了电话。

看她的样子和说话的态度，楚无争一猜就知道了电话那边的是谁，不过他也没多想，只是调侃了两句，对这种大早上起来就谈恋爱的行为表示极力地看不上。

警员们陆续到了办公室，穆缘也从陈可蓉那里拿到了陆子谦的尸检报告。

陆子谦，男性，年龄27岁，生前系北市第一中学教师。尸体长度178cm，重59kg，死亡时间确定在昨天晚上的六点左右，死者口鼻处有被柔软物体按压过的痕迹，死亡原因是颅骨处的钝器损伤，导致死者颅骨与硬脑膜之间的血管破裂出血，也就是外伤性硬脑膜外出血。死者脑部周围有散落的花瓶碎片，确定凶器为净重5kg的陶瓷质花瓶。此外，死者在死前没有被捆绑的痕迹，衣服上面的纤维物质在死者的指甲缝隙里也提取到了些，经过检验应该是来自于普通毛衣上。

廖帅把报告交给楚无争，开口说到。“花瓶碎片上面的指纹已经检验出来了，有一部分属于死者陆子谦，还有一部分属于他的女友，周丽丽。还有，之前从蛋白粉桶身外提取的指纹我也做了鉴定，确定属于陆子谦。”

“找到的信纸呢？上面有什么发现。”楚无争坐在办公桌上，将手里看过的报告放到一旁。

廖帅拍了拍一旁控制电脑投屏的警员，调出了一张图片。

“信纸上面的内容太不清晰了，据我观察，信纸后面的前三页都被人撕走了，下面的纸上面只有一些潦草的痕迹，我用了压痕仪，才能勉强看出这些。”

屏幕上的信纸只提取到了零星的几个字，字体与字体之间的空白非常多，在结尾处有几个很明显的乱涂字，像是一个签名。

“我，在，是，用，我，请，死。”

这分别是信纸上能提取到的几个字。

案子这边还没有任何突破性进展，上午时分，江言鼎坐镇会议室，召开有关于这两起凶杀案的全体会议。

就算是两名死者的案件现在全部属于保密形态，但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北市第一中学是市区重点，现如今一名学生和一名老师先后遇害，学校内已经开始引起了慌乱，人心惶惶，已经捅到教育局和市里领导那边去了，上级领导极其重视，严肃给北市警局施压，下命令尽全力侦破。

会议上，江言鼎宣布集合参与该案件的所有人成立专案组，楚无争担任总指挥，警局一切警力以此案为主，从现在开始，争分夺秒。

刚刚没完成的总结楚无争留下大脸带着剩余警员继续分析，他决定带着穆缘和向航复勘现场，其他的回来再说。

车上，穆缘从路边买回来了肯德基给他们当作午饭，她坐在了后座，啃着汉堡，手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了写着南劭观点的小纸条。

看着上面的文字，穆缘心里想起了那时南劭在电话里的话语，那么轻，那么动人……她的心里一阵酥麻，嘴角偷偷笑了一下。

前座的楚无争和向航还在不时讨论着案情，楚无争也在吃着东西，趁着红灯，连忙给主驾驶上的向航喂了几口鸡块。

从后视镜里面看见穆缘偷笑，楚无争回头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没有啊。”穆缘手里拿着南劭的纸条，下意识心虚了些，手中偷偷动作把纸条藏好，将话题绕回了案情上。“杀死云鹤的凶手，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陆子谦了，关于他们二人的关系，我们要不要再去北市一高调查一下。”

“学生和老师，能有什么别的关系啊？”楚无争边吃边说。

车内安静了些许，三人好像都在思考，又好像都没有得到什么结论。

很快，向航突然打破了沉默。“他那个女朋友，周丽丽，比陆子谦大吧？”

“对，大五岁。”

楚无争随意回应，三人像是闲谈了起来。

“我之前在北市一高调查的时候，学校里的老师和主任，很少有知道他们两个关系的，学校里面，老师不能谈恋爱吗？”

“没有这个规定吧。”穆缘继续吃着汉堡。“我觉得应该是陆子谦不想公开，之前我在学校里看见过他们两个人在一起，陆子谦的样子让我觉得有点怪。”

汉堡啃完了，车子也停在了陆子谦家的楼下。

几人下车，正准备上楼，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不远处，周丽丽正站在一辆车子面前，准备开车门。

他们走上前的动静让周丽丽回过了头，也看见了几人。

楚无争和善地冲她一笑，先行开口。“周小姐，好巧啊，今天不是周末吧？不用上班吗？”

“楚队长。”周丽丽收回了开车门的手，向着他们颔首。“我是趁着午休时间回来的，我来开车。”

穆缘看着面前的车，对着周丽丽称赞起来。“哇，周小姐，你的车好漂亮啊，你自己买的吗？”

周丽丽点点头。

“好厉害啊！”穆缘笑着说。

“你和陆子谦没有住在一起啊，车是常用的东西，怎么停在他家了呢？”楚无争用闲聊的语气问到。

周丽丽似乎没心情和他们在这里周旋，但是也不好直接离开，只能勉强开口回答。“是这样的，我的车是电车，子谦家这边，正好有充电桩，所以我就时常把车开到他这里来充充电。”

“周小姐，你的车粉粉的，真可爱，太适合女孩子了。”穆缘说着，伸手轻轻摸了摸车身。“陆老师也开过吧？不过陆老师那样文雅的男人，要是开这样的车，会不会显得有些违和？”

“子谦他不会开车，通常都是我开车接送他的。”

穆缘听后，顿了一下神情，飞快地与身边的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抬起头，笑着冲周丽丽点头。

“那我们不打扰您了，您走吧。”

楚无争让开身子，周丽丽打开车门的同时，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像是在操作里面的软件。

倏地，楚无争又像是随口提起，跟着说了一句。“电车充电这么短时间可以吗？您要不要再冲一会儿。”

周丽丽还在看手机，头也没抬。“冲了18个小时了，可以了，我是趁午休出来的，不能耽误太久，得赶紧回学校。”

她的话音一落，几人没一人说话，只有微风刮过，很冷的风。

周丽丽拿着手机的手像是僵住了，她费了一些时间才侧过头，这时，楚无争已经走到了她的车身旁，在她余光能看到的地方，伸手一推，关上了她的车门。

身子悄悄一滑，楚无争站到了她面前。“18个小时，也就是说，这辆车在昨天晚上六点之前就已经出现在了陆子谦的小区，你不是说你当天晚上九点才到陆子谦家，中途没有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