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部落没有追过来，摘星巨人和山河营扛着一堆蛮牛尸体归来，所有人都在这个静谧的傍晚保持安静。

首领心情很糟糕，山首领闭目之后，山族人陷入了悲伤中。

“他们淹死了多少？”大弓和狐屠坐在草地上，狐屠嘴里叼了一根草，“上百人肯定有，丘陵部落领头人很聪明。”

蓄水一波冲击过后，河水恢复正常，丘陵部落依旧有机会冲过来追击，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嗯。”大弓心中估算了一下战绩，从伤亡人数上来说，器部落是大胜，只是山首领的阵亡将这场大胜变成惨胜。

狐屠望了一眼陈科的帐篷，“这其实是一个机会，山部落跟我们其实一样，每一场战斗都意味死亡，首领他跟其他首领不太一样。”

大弓扭头看向狐屠，他脸色变寒，“你是想说，首领不够狠吗？”

“统领别生气，我只是......”狐屠想说，首领完全可以顺势将山部落归入器部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我愿意追随首领，就是因首领在乎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谁都知道战斗会有牺牲，首领不会因一次伤亡而畏惧战争，他只是悼念故去的亡灵。”大弓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狐屠低下头不敢直视大弓，大弓站了起来，“狐屠，你实力很强，你想成为首领身边的人还不够。”

望着大弓离去的背影，狐屠独自一人坐了很久。

远方的山洞里，巫抚摸着腿上上的复合弓，今天他用这把弓射死了一个人，他听见那些人喊他首领。

“那不是器首领，应该是山首领。”奴隶的话让巫睁开了眼睛，“不是，我也感觉不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很难受，拖出去喂巨雕。”

奴隶被拖出去，巫看了一眼洞穴内其他九人，“死了一百多人，血鸦首领和野猪首领都死了，今天你们看见了器族人，你们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吗？”

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他们看见了山河营砍瓜切菜般的杀戮，族人的长矛投掷过去，无论是戳中头盔或者盾牌都没有用。

还有那鼓声，至今还让这些首领心有余悸。

“说话！”

“巫，器部落的武器太强大了，我们没有了蛮牛和野猪，巨雕也伤了三只，如今只有让风部落带头，我们才有机会。”

祸水东引，这一招来自拜水部落，拜水部落人人都有游泳，他们今日的伤亡最小。

巫嘴角有了弧度，他对拜水首领招了招手，拜水首领小心翼翼靠过来，巫拿起手中的复合弓就狠狠砸在拜水首领的脑袋上，惨叫声在洞穴内回荡。

“呼——”连续砸了七八下之后，巫吐了口浊气才开口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挑事，我不允许你们互相挑拨，风部落的事我会解决！”

“我错了......”拜水首领捂着脑袋认错。

巫扫了一圈开始怪笑，“你们这些人，永远不如血鸦和风渡，明天回丘陵，我要亲自去找风渡。”

......

陈科冷着脸，两个首领站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喘，“你们曾经的地盘已经没办法安稳居住了，天魁部落距离白雀河近，这块地我给你们。”

两个部落首领不明白陈科的意思，他们还是放不下故土，“丘陵部落这次死伤挺多，他们不敢继续东侵吧。”

“他们会，你们就在天魁山的洞穴附近安家，我会派人帮你们，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以图腾之名起誓，从今往后跟器部落共同进退。”陈科说完，大弓将器部落的旗帜插在两人面前。

其中一个首领咽了咽涂抹：“阿兄的意思我们不是很明白？”

大弓开口道：“首领的意思就是以后有敌人我们一起抵御，共同讨伐，你们要听从首领的命令。”

这就是让他们当小弟，两个部落首领明白了陈科的意思，两个首领哪能同意这种要求，“我们不需要躲在天魁山。”

“这么说，我们帮你们，你们就想离开？”陈科冷笑一声，大弓直接取下了长弓对准了面前两人。

两人没想到器首领今日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他们两个部落的成年男性加起来只有六十多人，根本不是山河营的对手，何况器部落还能号令山族人。

“器首领，我们可以送人口和货物......”

“别废话了，大弓你拉弓还能坚持多久？”陈科问道，大弓假装喊道：“我手已经酸了，马上就要松开了。”

两个首领心里将大弓骂了一百遍，“阿兄，我愿意.......”

“我也愿意！”

大弓带着三队山河营战士和器部落后勤族人留在天魁山，帮助那两个部落安家，后勤族人中有几个工匠，他们可以指挥建造房屋，优先建造哨塔。

......

三日后，山首领的葬礼在山部落新家园举行，陈科带人亲自挖坟，将山首领安葬在山脚下，并命令石九打造一尊山首领的石像立于山部落新家园。

陈科站在山首领的墓碑前，他喝了一口桑葚酒，酸苦的味道中有淡淡的酒香味，可惜山首领没有尝到。

他将酒倒在了墓碑前，“你没喝过酒，想必几口下去就会醉，那时你肯定有很多话跟我说。”

陈科转身看着山部落的族人，他们脸上无不带着悲伤，最前面的几个孩子和女人是山首领至亲。

他走到年纪最大的孩子面前，这个孩子他见过几次，他跟陈存志打过架，那一次他哭得很惨，如今却只是红了眼。

“为什么不哭？”

男孩握紧了拳头：“阿母说，我当成为首领，就不能哭。”

“你知道首领意味着什么吗？”

“随时为部落而死！”

陈科点点头，他抓起男孩的手举起来喊道：“他将成为你们的新首领，有人反对吗？”

全场无人说话，孩子的阿母带头跪下高呼：“首领！”

“首领！”

山部落能如此平静的传承首领之位，一方面是以前的山首领受人尊敬，他们认可前首领的血脉；还有就是陈科的威望，对于山族人来说，器部落像一位牵着山部落前行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