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97章 幻觉
当日叶青儿出了归云山之后被秦飞鹤拦路,叶青儿给出的消息便是清欢被一头龙杀了。
此刻音落站在干瘪的龙尸身前,既然龙死了,那清欢哥哥便没有死。
音落仿佛又有了力气,她要找到楚清欢。
或许这是她遭逢大变之后,唯一还活着的希望。
她要问问楚清欢,究竟爱不爱她,还愿不愿意与她在一起。
她在山洞中寻找了一圈,并未有任何线索,见山壁上有几个山洞,音落随意挑了一个便走了进去。
在山洞中找了两日,终于找到了当日清欢他们被打落的那个最大的山洞。
音落轻声喊着清欢的名字,可是哪里会有人回应。
她将火堆生起,顿时山洞中亮堂了不少。
她环顾四周瞥见一具骸骨,立刻上前查探,难道是清欢哥哥?
他死在这里了吗?
算算时日,此刻距离归云山大战也已经有半年之久,骸骨残缺不全难不成是被野兽啃食了?
她只觉心中燃起的希望又要破灭了,虽然不知道这骸骨是不是清欢,但她此刻本就脆弱敏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跌跌撞撞的靠在山壁上,一扭头瞥见了一行红色小字。
那红色小字自然是嗜血经。
原来当日清欢挥剑本想将嗜血经毁去,但他忽略了一点,一百多年前血圣留下的嗜血经是在当时的山壁上,一百多年过去,那山壁之上早已经裹上了厚厚的透明钟乳,清欢一剑毁去的是附在血字上的钟乳石。只要他们当时再查看一遍,便可以看到那嗜血经的原文还在。
此刻音落瞥见血字之后,赶忙拿起火把,看了下去。
良久。
音落站在山壁前没有动弹。
她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嗜血经,心中天人交战。
清欢哥哥生死不知,自己被人侮辱,父亲是始作俑者,这世间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种种负面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但自己要是变强了,情况就改变了,变强之后若是清欢没死,便帮他一起对付仇人,还可以杀了周九牧给自己报仇!
这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什么名门正派,什么邪魔歪道,那又如何?
想着想着,音落又举起了火把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
楚狂人劫走周九牧之后两天,清欢也北上。
他打算先去找乌封,再送张心儿回山,最后去青云山接上灵儿和李胜权再回大原城。
本打算轻装简从,就与张心儿两人上路,哪里知道轩辕枫听后坚决不同意,大意是大哥贵为晋国逍遥王,又是新封,出行怎能如此草率,不仅要安全,更要有排面。
轩辕枫盛意拳拳之下,清欢拗不过,屠征便跟上一起了,还带了百名侍卫,虽然不是金狮护卫,但也是四五品的好手,并配上四马拉的豪华马车,这才作罢。
清欢与张心儿坐在豪华马车中,极为不习惯。
张心儿调侃道:“倒是第一次坐如此豪华的马车,还是沾了大王爷的光啊!”
清欢尴尬一笑,他何尝不想与张心儿单独相处。
见已经走了一日,便掀开马车的帘子,叫住屠征道:“留下两匹马,你们先去前看探路,不必跟着了。”
屠征一听眉头一皱开口道:“王爷可是嫌我们走得太快,我们可以走慢点就是了!”
说罢就要招呼人马放慢速度。
清欢满脸崩溃之色。
这屠征从小在军中,过的都是刀头舔血,随时丧命的日子,哪里懂什么男女之情,今年已经四十出头连女子的手都没有碰过,哪里会懂得清欢与张心儿的心思。
张心儿则在一旁笑弯了腰。
清欢见他榆木疙瘩,佯装生气开口道:“你废个什么话,让你们先走便先走,离我三十里以外,不许靠近,有事再来汇报,没事你们就先刀天剑山庄去等我,废话这么多,小心我打你板子!”
屠征憨憨一笑道:“遵命,王爷,那让他们走,我是否还跟着你~~~~”
你字还没说完,看见清欢面如黑铁,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拉上大队人马飞奔而去。
他们走后,清欢明显轻松很多,与张心儿两人两骑一路上欢声笑语,好不惬意。
此时的清欢已经不穿麻衣了,一身锦袍,玉带缠腰,高冠云髻,络腮胡子也剪短了些许,更显富贵,手中拿着一根莽头黑金手杖正是嗜血剑。
上次与红缨打斗之时之所以会失控吸血,边是因为外面的那层陨铁竟被清欢打出了裂缝,这才会使嗜血剑沾了血,所以清欢又将嗜血剑外壳换了更加坚硬的乌金铁,并将它改成一柄手杖。
这日他们走在山间,张心儿道:“若是依你的路线走,有一段路,离我家倒是不远。”
清欢打趣道:“聘礼还没准备想你让我如何去见伯父伯母?”
张心儿顿时满面通红,娇羞无限道:“你说什么呢?你想得美!”
顿了顿又道:“师门召唤,我还是先回去的好,再过些时日便是年节,到时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第197章 幻觉
清欢好奇道:“我知道你是从小就上了天剑山,你家乡在何处?”
张心儿道:“我也是楚国人,我家在乌金镇,家中世代都是采铁矿为生,你那手杖用的乌金十分珍贵,有时候整矿山也只能开出不到万斤。”
清欢笑道:“原来家里有矿啊,看来是我高攀了!”
张心儿道:“那哪里是我家的矿,这些矿山是天剑山庄的私产,只是我祖辈一直干开采矿区的营生,开出来的铁矿制成成品之后都要送上山的,我们只收工费。”
清欢道:“如此好的营生,你不在家好好经营,却跑去学武,你可真是,哈哈,暴殄天物。”
张心儿道:“原来是我父亲打点,但父亲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如今都是家姐在打理。从小我便爱动,自然是要去学武的。家姐六脉封闭无法修炼便继承了家业。只是我们家的矿山这些年被叔伯家巧取豪夺了不少,父亲身体不好,母亲也选择息事宁人,家姐又刚刚接手,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便由他去吧。”
两人一路聊着又走了十日,已经到了当日乌封的住处。
却见除了门口的童子之外,再无他人。
原来乌封两口子和好之后,便一起搬到了阴府居住。
清欢无奈又走了三日,总算到了阴府所在。
但一看之下吓了一跳,此处哪里还是之前那阴森吓人的阴曹地府,只见门外一片花园足有方圆百丈,花团锦簇。
门口依旧是两尊大金狮,牌匾也换了,再也不叫阴府,而是换成了金灿灿的两个大字:“乌府”。
看来心结只要解开,便是真的阴曹地府,也能变成天堂。
乌封夫妇见到清欢十分高兴,炼药之事自然是越快越好,但是即便如此吃药也要半年之久才能练好。
清欢倒是不急,反正他一年之后才会使用。
晚间乌封设宴接待清欢与张心儿。
乌夫人对张心儿极为热情,那眼神是已经把她当成了清欢的妻子。
席间乌夫人对张心儿开口道:“心儿妹妹可要看好你家官人,如此年轻又有大本事,不知道多少姑娘惦记着呢!”
说得张心儿脸一阵红一阵白,清欢在一旁尬笑。
整夜都在欢声笑语中度过。
次日一早。
清欢正要辞行,乌封说要他等等。
不一会,乌夫人从后堂出来,身后跟着四个身穿黑甲的尸奴。
这四人手持巨剑,身形高大,全身都裹在玄黑的软甲之下,只露出两颗毫无生气的眼睛,盯得人浑身发毛。
乌夫人开口道:“这四个尸奴是我能炼制的最好的药人,张兄弟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做个护卫。”
清欢一惊,开口道:“这如何使得,大哥大嫂留着即可,这天下如今也没几个人,能伤得到我了。”
乌封听到此话佯装不悦道:“张兄弟这是瞧不起我夫妇二人么?你救我性命,替我们夫妇报的大仇,还,还让我们化解了心结,这点小小礼物,你居然不收,这如何像话!”
清欢只道他夫妇二人都是怪脾气,此刻若是再推辞难免太过矫情,再说他看这四个尸奴绝非凡品也确实动心。
遂抱拳道:“既如此,多谢大哥大嫂了!”
乌封夫妇立刻眉开眼笑道:“这就对了嘛!”
张心儿好奇的看着四个尸奴满眼不解。
清欢道:“这是尸奴,也是活死人!”
张心儿毕竟是女子,虽然一身侠气,却也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吓了一跳。
待清欢解释一翻,张心儿也不得不对乌夫人佩服不已。
只见乌夫人随手抽出一把短剑,一剑将清欢的手掌划破取出血液,打在四具尸奴的眉心,再将清欢双手与尸奴双手相连,将运功的法门传授于他。
半个时辰之后。
乌夫人一头大汗的收工道:“从此他们便是你的了,这四具尸奴,无坚不摧,虽然笨重无法追击,对付一般高手却搓搓有余,即便是半圣亲至,也难以彻底毁掉他们。”
这话一出,清欢与张心儿都是一惊。
这是什么怪物,半圣都毁不掉?
神奇的是,清欢心念一动,这四具尸奴便念出行随,清欢也不得不称赞,当真是好东西。
张心儿还没见识过这尸奴的威力,于是便在院子里比试了一场。
只见她一剑刺来,黑甲尸奴不躲不闪,她一剑刺在黑甲尸奴的胸前,不仅没有刺穿黑甲,反而她宝剑险些脱手,要知道她可是二品修为的高手,竟连甲胄都满难以刺穿。
清欢怕伤到她,赶忙叫停了比试。
二人再次拜谢了乌封夫妇,继续上路。
下一站便是要去天剑山了。
有了四个尸奴,他们的脚程自然不会太快,又走了三日终于出了山。
一日后,他们到了楚国的龙华城。
张心儿见到龙华城很是亲切,对清欢道:“这龙华城在往西南走二十里,便是我老家乌金镇,乌金镇往南便是一大片矿区,因为距离天剑山和无极殿都比较近,所以那一大片矿区便被两个门派划分了界限,各挖各的互不干扰。我小时候,爹爹经常带我和姐姐来龙华城里玩,这里我算是比较熟悉了,只不过也很多年没有来过了。”
清欢道:“我看你如此想家,要不我办些礼物,陪你回家一趟?”
张心儿又红了脸开口道:“算了,我们是往西北走,又不顺路,我还是赶紧回山,免得回晚了挨罚。嘻嘻,你很想去我家么?”
清欢笑道:“自然想!”
张心儿满心欢喜道:“那,那你何时才能真的去?”
清欢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开口道:“待我报了仇,我便去!”
两人走进龙华城。
这龙华城算是楚国东北角最大的城池,繁华程度竟是不输天兰城。
此刻天已经黑透,两人便在城门口找了一家客栈歇息。
酒菜上齐,两人正要饱餐一顿,清欢却拿出银针先试了试饭菜。他这一路都是如此,自己虽然不怕毒,但是他生怕张心儿被毒倒。
饭菜自然是无毒两人好好吃了一顿,便各自回房休息。
他与张心儿尚未有过肌肤之亲,并非张心儿不愿意,而是清欢在克制。他始终觉得自己大仇未报有太多的不可预测的未来,若是张心儿只是一时冲动,日后便是害了她,加上张心儿性子偏保守,所以两人一直未尝禁果。
他二人回房之后,四具尸奴自然是守在了张心儿门前保护他,有了这样的护卫,清欢也省心不少。
夜间,清欢正要入睡,突然感觉窗外有人,接着便闻见一股异香。
暗道:“不好!”
他不担心自己,只是担心张心儿中招,立刻就要起身,岂料竟一阵头晕眼花,刚坐起半个身子,又跌在床上。
他大吃一惊,早已经百毒不侵的他,怎会中毒?
接着他便看到眼前景象一变,竟是回到了天阙城。
他正在元帅府中,一眼便看见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