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40章 黑帮老大的背刺小跟班18
从江渊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庄文渊的脸,十几年下来在庄文渊脸上留下的痕迹并不多,只有眼角的细纹代表着时间的流逝。
很难想象这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居然会好好保养自己的脸。
那双漆黑的眸子与江渊对上,看那平时永远带着那张完美笑容的脸,这次却不再笑了。
庄文渊的嘴微抿,十几岁的江渊身上处处都是江城的影子。
他在透过他看谁。
那是他的父亲。
“真像啊……”那是庄文渊毫不掩饰的喃喃。
眼底尽是宠溺。
只是他在看谁。
江渊内心冷笑,他现在倒是把自己当做父亲的替身了。
这是庄文渊这个疯子的爱,还算爱吗,毫不克制的控制欲怎么能称之为爱情。
“小爸,我父亲已经死了。”
是一个十三岁小孩在亲生父亲死后的第七天对着从小将自己养大的小爸说出的这句话。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并不是童言无忌。
庄文渊搭在江渊肩膀上的手一顿,原本抿的唇又微微上扬,“小爸当然知道你的父亲已经死了,小爸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
这并不是在打哑迷。
这是庄文渊在陈述自己亲手杀死江城的事实。
原本以为他能从小孩的眼中看到一丝不可置信,但是并没有,他好像早就知道了。
真是无趣。
“小渊不怪小爸吗?”
庄文渊将目光收回,起身坐在了江渊旁边的沙发上,像是不经意的询问。
“怪了又怎样,记恨一辈子吗?”
庄文渊没有回复,接着他像发疯了一样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止不住的笑,笑到肚子疼,笑到五脏六腑都开始剧烈疼痛为止。
刺耳的笑声,迟早会带来沉寂。
“记恨一辈子,总比窝囊一辈子好。”庄文渊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像是随口一说。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但是下一秒,疯子最疯的那一面展露出来。
江渊起身站在庄文渊的面前,用那双干净的眸子看他,“可是小爸对我同样重要,不是吗?”
莫名的,庄文渊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一颤,看着江渊清澈的眸子说不出话来。
许是沉默许久,庄文渊看向茶几上的相框,像是看到了什么刺目的东西。
再次看向江渊的时候,整个眼神都变了。
江渊知道,那是庄文渊和江城的合照。
庄文渊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少年,就像是人格分裂一样,男人漆黑的眸子蓦然一亮,语气因为兴奋而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他们都说错了,你一点都不像他,江城这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心眼子呢?”
下一秒,庄文渊从袖口处抽出一把刀,狠狠地捅在了江渊的眼睛上,一只眼睛不够,又捅进了另一只眼睛里。
刺眼的清澈消失了,庄文渊嘴角扬起一个恶劣的弧度,“你知道吗,你长的哪都好,唯有这一双眼睛最不像他。”
转念他又想到了什么,重新将目光放在江渊正在出血的眼睛上,缓缓张口:“对了以后你换个称呼吧,别让你的手下们像之前那样叫你。”
就像小时候取的名字一样,江渊他从未拥有过独属于自己的东西。
庄文渊想收回就可以收回,包括他的名字,又或者是称呼。
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固定属于他的。
无论是人还是物。
在他羽翼未丰满之前,所有表面上属于他的人,他的物,都只是庄文渊口中一句话的事情。
没什么好辩驳的。
至于为什么要改这个称呼,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看来是“小江爷”这个称呼,会让他想起谁吧?
庄文渊用手轻抚着江渊的脸庞,轻轻摩挲着,仿佛根本就不担心江渊会因为失去这一双眼睛瞎掉一样。
江渊紧紧抿着唇,浑身都在颤抖,失去双眼的疼痛,确实,令人想死。
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他的神级躲避技能好像也失去了作用,就像刚刚,他似乎是被动地接受着这两刀。
更可怕的便是,他这具身体似乎已经潜移默化的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
“好的,小爸。”
江渊像是毫无痛觉的开口。
——
江渊从庄文渊的房间里出去,双眼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轻轻抬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只摸到湿漉漉的痕迹。
他看不见自己,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恐怖模样。
“小江爷。”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
“嘘……带我去治疗室”江渊扯了扯季舒的衣角。
季舒看着江渊如今这副模样,拳头紧了又紧,但最后还是松开,扶着他去往治疗室。
——
江渊专门用的治疗室在沉渊帮的角落。
不是核心的成员,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这里的人多数还是庄文渊的人。
这里的设备以及治疗的手段都是最新的,这也是庄文渊根本就不计后果的原因,他现在研究出的再生能力,足以将人折磨到死的不能再死。
第140章 黑帮老大的背刺小跟班18
就像现在的江渊躺在治疗床上,用着现如今的再生技术,研究员们又重新给他定制了一双眼睛,这次是红色的。
因为止不住的血,将他的瞳色染红。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但似乎只有红色的眸子才能让这双眼睛活的最久。
庄文渊一直都很多变,上一秒可能还好心好意的送你礼物,关心你。
下一秒便会把刀捅进你的胸口处。
真是无恶不作的疯子,但也让江渊现在还无法反抗。
一个换眼睛的治疗,在庄文渊这里竟然只需要仅仅十分钟就够了。
研究人员,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拍了拍江渊表示手术已经完成,便让他离开。
这种事情在这几年经常发生在他的身上。
许是系统都帮助不了他。
前面几个副本世界就像是白过了一样,所有技能对在庄文渊身上都没有效果。
江渊轻叹了口气,睁开双眼,猩红色的眸子,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疯子,艳丽的脸上血迹已经被清除,只留下因为疼痛变成的惨白。
像个病弱的美人。
只是在这个副本里,所有人都在逼他变得更疯。
——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渊又重新回到他的房间。
他坐在旋转椅上,双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他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入眼的都是他原本那个时代没有的高科技建筑。
一座座高耸入云,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就这样的建筑竟能抵挡住国内外最强力的台风以及任何不曾预判的自然灾害。
也许这正是罪恶之都出类拔萃的地方,当所有高知识分子都集中到一处的时候,犯罪就开始了。
天才和疯子的差别就在一念之间。
沉渊帮是这样,别的帮亦是这样。
这里从来不缺聪明人。
“季舒,以后不要再叫我‘小江爷’了,庄文渊不让。”
季舒微愣,许是他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但他又看了看江渊现在猩红的眸子,便什么想法都生不出来。
庄文渊这个人,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加疯狂,哪怕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小孩,都会不顾一切的下狠手。
“好的,可属下该称呼您为什么?”
江渊的旋转椅转了又转,眼尾微微向上挑,再次看向季舒“你觉得什么称号又常用又不引人注目。”
不引人注目才不会被庄文渊强制改掉,都已经听习惯的称呼再改掉也怪麻烦的。
索性来一个一辈子都能用的称呼。
“先生。”季舒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江旭红色的眸子微亮,许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先生”这个称呼运用的范围极广,代指男性,可以用于称呼身份尊贵的人,也可以用于老师,医生,知识分子。
确实满足了庄文渊的要求。
江渊点头,“那以后就叫我这个吧。”
虽然说十几岁的小孩被称呼为先生听起来有些不妥,不过这事要是在江渊身上,那倒也没什么不对。
“好的,先生。”季舒适应的很快,在沉渊帮很多人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一般都称呼代号,一个代号改了也就改了。
接下来季舒就照常汇报刚刚被庄文渊打断的事情。
江城死了,但不可否认江城手底下的人也确实不少,最近的沉渊帮并不太平。
虽然帮里的很多人都是庄文渊的傀儡,但是他们不是没有脑子,他们的行为只是被限制住了。
而江城作为沉渊帮的二帮主,手底下本身就有一批只属于自己的人,除此之外,自是有不喜欢被庄文渊管制的人在背后拥护他。
而且,帮里的人都知道,沉渊帮处处都是庄文渊的眼线,江城怎么会在帮里不明不白的死去?
自然死亡?
那是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的笑话。
沉渊帮里的人都清楚江城之前在庄文渊心里的地位有多高,但如今还不是被庄文渊搞死了吗?
地位高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庄文渊一念之间的事情,陪了庄文渊这么久,下场居然是这样。
他们还以为江城是那个例外呢。
……
“那接下来我们是……”季舒等待着江渊的答案。
江渊把手放在桌面上,拿起一支工作专用的圆珠笔,不只有单一的纯黑色上面更是有鎏金色的飞龙图案。
重量并不算轻,笔在江渊的手里熟练的旋转,速度快到只能看清笔的影子。
“他们不傻江城死后他们还能跟谁呢?除了我,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江渊笑了,双眼睛盯着手中的那支笔。
“庄文渊手底下可没有人……有的,只是傀儡啊。”
“啪”的一声,江渊将笔放下。
“好好等着。”
——
江城的死对于整个京城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与江城有关联的交易,利益关系更是数不胜数,如今,他死了。
许多,平常看不见的人都冒出头。
很可笑的,江城死后庄文渊特意开了一个宴会以悼念江城的去世。
天底下哪有人是因为人死了而专门办宴会的,是宴会不是葬礼。
除了头七入棺,根本没有葬礼。
江城的骨灰,一直都在江渊那里,好像是被他藏起来了。
至于具体位置在哪,整个成员帮里的人都不知道。
真是可笑,人都入棺篮球,安安稳稳的,庄文渊偏偏要把人再挖出来。
人死之后的深情吗?
江源不理解。
这一场宴会几乎是请了京城所有有名望的人,无论是贵族,帮派还是市政。
甚至一些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人都来了,场面更是史无前例的盛大。
“先生,请。”
两排黑衣人在宴会门口对江渊行礼。
这是除庄文渊外,只有江渊才有的待遇。
宴会里的人纷纷往外面看来,看看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最近这两年,江渊鲜少出现在大众的视野。
不知道是因为庄文渊管的严还是故意的,自从那次生日宴后,江渊就像是被囚禁在了沉渊帮从未在外出现过。
如今这次公开,便是今年的第一次,两年来再次让江渊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众人都不知道庄文渊的用意。
毕竟这位小江爷12岁的生日办的也是出奇的盛大,但仅仅是跟他们说几句话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庄文渊这到底是想把他推出来,还是……藏着?
没有人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狗熊。
因此,所有人看到江渊来仅仅是点头,并没有人想要凑上去搭话。
江渊一双红色的眸子缓缓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流露出疯狂,仿佛能直视到他们的的灵魂深处隐藏着的想法。
令人无法忽视,又冷不住胆寒,尤其是那一双血红色,更是让宴会下的所有人都感到诧异。
他们自然知道江渊原本是怎么样的,如今看到他这样,嘴里的话都便咽了回去。
那张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脸庞与血红色的眸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在此刻,却散发着致命的危险。
这样的江渊,无疑是一个令人难以抗拒的存在,这仅仅十四岁便有了出奇的压迫感。
江渊的目光收回,嘴里扬着笑容,庄文渊还没来,他也不需要多想些什么。
底下的人就让他们好好猜忌去吧。
“先生,这边请。”说话的人是季舒,今天江渊带的人不多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季舒一个便是江安。
至于司哲,他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没有陪江渊来……
江渊在整个宴会厅视野最好的地方坐下来。